刺·逆

【俞亮•时光】【逾时未晚】

看文先知：

①网剧《棋魂》同人，俞亮&时光。

②不懂围棋，看看就好，感情为主。

③剧情接影视结局（大概猜的到），微虐。

④圈地自萌，超级萌这一对，仅限影视剧，勿及‘蒸煮’。

“俞亮和围棋一样，都是我的一辈子，不能割舍。  ”  ——时光

“我有你，只要你在我身边，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到我。” ——俞亮

【第一局棋：赌注是俞亮】
“小光，我们来寺里已经半年了，你还不准备下山吗？”褚嬴看着一身青布僧衣的时光满眼心疼，“如果你不接受小亮就当面直接跟他把话说明白不就行了吗？你还能躲一辈子不成？”
时光叹了口气，将手中的抹布扔进擦地的脏水桶里，整个人略显颓废。
“说不明白。”
褚嬴急了：“怎么可能说不明白呢？你直接告诉他你不喜欢他不就完了么？”
自半年前褚嬴跟着时光来到兰因寺，时光就拒绝谈和俞亮有关的话题，无论他怎么劝都不行，后来褚嬴就放弃了，反正在寺里每日有藏书阁的大师陪他下棋，日子倒也过得滋润，好像回到了当初和小白龙在一起的时候，时光悠然，岁月静好。
反而是时光，每日除了下棋和睡觉，其余的时间里时光都很忙，扫地，挑水，做饭，洗棋子……每一件事做得认真细致，即使没有那么多活要干的时候，时光也要把棋子倒腾着来回洗好几遍。
时光站起身走出藏经阁，迎着西落的烈阳抬头，铺在脸上的暖意祛散了心里的不安。
“怎么说得清呢……”时光呢喃低语，“我好像……不想失去他。”
褚嬴以为时光是怕失去俞亮这个好朋友：“小亮是你的朋友，他一定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疏远你的。”
时光摇头，转过身来看着褚嬴绽开了这半年来的第一个笑容。
“褚嬴，我发现我骗不了自己，半年了，他还是在我心里，怎么样都忘不掉。”时光说，“我喜欢俞亮，很喜欢……”
褚嬴沉默了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半年前，俞亮约时光在黑白问道馆下棋，时光带着褚嬴欣喜赴约，棋桌上，他侃侃而谈，俞亮严肃谨慎。
那局棋，俞亮以半目输给了时光。
时光乐不思蜀，一边清理棋子一边低声同褚嬴说话，完全没有注意到俞亮看向他的目光里的柔情。
“时光，我有话想对你说。”
“啊？”时光一愣，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好，“你说。”
俞亮酝酿了许久才开口道：
“时光，我喜欢你。”
时光登时睁大了眼睛，惊讶地张着嘴看俞亮，俞亮眼里的认真让时光感觉到了害怕，他抓起一旁的书包抱在怀里，起身的时候差点撞翻身后的椅子。
他慌乱地不敢直视俞亮：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然后，他跑了。
俞亮眼里闪过受伤，他靠进椅子里自嘲地笑了。
俞亮想，他对时光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从十岁的初识想到现在他都没想出来结果，他对时光的感情来得莫名，来得汹涌，等他发现的时候他直接选择了以这样干脆的方式告白。
他果然输了，这是他预料到的结果。
可是，即使早已做好了接受的准备，心里依旧痛得平静不下来，俞亮没办法不去注意时光。
他想，可能……他需要很长时间来忘记时光，忘记这个尴尬的告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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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下山吧，先回家跟我妈认错。”时光笑道，“但愿我妈罚得别太狠。”
正如时光所料，当他妈听到他说喜欢俞亮的时候崩溃了，提着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抽在时光的后背上，挺狠的，时光跪在客厅里一动不动，褚嬴拦在时光的背后去抓那落下来的掸子，徒劳无功，他试图同时母讲道理他时母根本听不到，褚嬴有点丧气。
夜深后，客厅里一片寂静，没有灯光，窗外透进来的霓虹在时光的背上铺设了一层彩色，柔和又疏远。
褚嬴在时光身后开口：
“小光，你妈妈还在卧室里哭泣。”
时光耷拉着脑袋，水滴一滴一滴凿在木制地板上，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吵。
时光抬起头，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，他苍白着嘴唇开口，声音低沉暗哑：
“褚嬴，你是不是觉得我挺不孝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该怎么说，我的生命里只有围棋，没遇见过刻骨铭心的爱情，所以不能体会你的感受。”褚嬴默了半晌道，“小光，要不……你放弃小亮吧，妈妈她很伤心。”
时光慢慢地摇头：“褚嬴，如果有人要你放弃围棋你会顺从吗？”
“当然不会！”褚嬴答的干脆。
话落，褚嬴瞬间明白了俞亮对于时光的重要性，登时哑口无言。
“褚嬴，俞亮和围棋一样，都是我的一辈子，不能割舍。”
这一句话之后，客厅瞬时静了下来，他和褚嬴谁都没有再说话，一直到天明。
第二日一早，时母红着眼睛出来做早饭，摆上桌后在餐桌前坐好，看也未看时光。
“过来吃饭吧。”
“嗯。”时光应了一声扶着桌角起身，跪了一晚上，他的腿已经不听大脑的使唤了，褚嬴虚扶着时光心疼极了，时光笑着对褚嬴摇了摇头，他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，一瘸一拐地走到餐桌坐下。
时光低着头没有动筷，对面的时母也放下了筷子。
“时光，你还小，并不懂得什么是爱情，你对俞亮的感情只是一时好奇，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。”
“妈，我18了，都参加工作两年了，已经不是小孩子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而且……我很清楚我的心意，我真的喜欢俞亮。”时光道，“您知道我为什么去兰因寺一去就是半年么？因为我想忘了俞亮，我怕你对我失望，怕朋友对我指指点点，可是我忘不了，他就长在我的心里，拔都拔不掉，妈，比起我害怕的那些，离开他这件事太疼了。”
时母不停地擦着眼泪，满是自责：“我的儿子……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同性恋？我接受不了……”
时光走过去单膝跪地，两手将时母的手拢在掌心里：
“妈，我不是，如果没有遇到俞亮，我这辈子……可能会按照你给我安排的路走下去，结婚，生子，养家，无悲无喜地走到生命的尽头。”时光的喉头发紧，酸涩涌上鼻腔，“可是我遇到俞亮了，这辈子我只想跟他过，别人都不行。”
时母抚上时光的脸颊，试图做最后的挣扎：
“你试一试，妈带你离开这里，我们出国去，你不是喜欢下棋吗？我们去韩国，去日本，随便哪里都可以，等一两年过去，说不定你就忘了他了，啊？”
时光哭着摇头，声音哽咽：“妈，对不起，你原谅我。”
时母发了狠，晃着时光的肩膀：
“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忘不掉！你总得给我一条活路！”
时光都快要崩溃了，眼泪一串一串地流下来：“妈，我不能试，离开半年已是我的极限了，我太害怕了，万一他不爱我了怎么办？万一他结婚了怎么办？只要一想到这些……”时光敲着自己的心口，“这里……太疼了，快要不能呼吸了……妈，我怎么办？我太爱他了怎么办？”
时母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时光，脆弱，偏执。
她松开时光捂着脸大哭，褚嬴也跟着不断抹眼泪。
那之后，时母不管时光了，她照常出门上班，买菜，做饭，只是再没跟时光说过话。
时光的心里反而舒服了，他知道他的妈妈迟早会接受。
时光出柜的第二天就去了黑白问道馆，那是他唯一能找到俞亮的地方。
其实他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围达，方绪告诉他俞亮休假了，他也不知道俞亮在哪里。
故而时光找到了黑白问道馆。
道馆的前台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，他没见过，可能是新招进来的。
时光走过去：“你好，我想找俞亮。”
“嗯？”小姐姐问，“你是想找我们小老板下棋吗？”
时光噎了一下，含糊地点头：“呃，对，我来找他下棋。”
“不好意思，我们小老板自半年前就不下棋了。”
半年前？
时光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隐隐有了猜测，他有点害怕，问出来的声音都是颤抖的：“为……为什么？”
“对不起，这是我们小老板的私人事情，我不知道。”
时光道谢后走出道馆，他想了想给洪河拨了一个电话。
电话瞬时接通，时光赶紧说：“洪河，我是时光。”
“时光！你死哪儿去了！一失踪就是半年！你是不是想跟老子绝交了？”
“没有，我出了点事出门散心了，昨天刚回来。”
“那怎么一个招呼都不打？要不是我去你家问了阿姨你的去向，我差点就报警了你知道吗？”
“呃，对不起。”时光接着道，“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俞亮为什么不下棋了？”
洪河诧异：“你不知道吗？其实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，传闻俞亮跟人表白被拒，颇受打击，自那以后他就再也下不了棋了，逢下必输……”
之后的话时光怎么都记不住了，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迎面走过来的人，那道身影熟悉又陌生，半年不见，俞亮瘦了许多，身上冰冷的气息让他感觉陌生。
那个人径直走过时光，与他擦肩而过，连一片眼角都未留给他，电话里是洪河的大喊：
“喂！时光！时光！你在听吗？喂……”
时光顾不上电话，转身紧跑两步拉住俞亮的衣角，俞亮止步，却并没有回头：
“有事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来找你……”
俞亮抽回自己的衣角，转过身礼貌地点头致歉：
“对不起，我还有事要忙，您请自便。”
说完转身就走，留时光一个人无措地站在原地。
褚嬴暗道不好，挡在时光的眼前安慰他：“小光，你别难过，小亮他应该真的有事，我们先回家，明天再来好不好？你身上的伤要去医院处理的。”
时光没应，失魂落魄地走向对面的街道，他蹲在垃圾桶旁边的台阶上看着对面的道馆，褚嬴不敢说话，陪他一起静静地站着。
天色暗下来了，时光改为坐着，末夏的温度还很高，时光却感觉身上一阵一阵涌着寒意，他抱紧了自己，牙齿上下哆嗦着，他感觉自己身处寒冬。
时光终于等到对面的道馆打了烊，俞亮走了出来，他看了眼街对面的时光，四目相对，俞亮很快移开了视线，干脆利落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，驶离道馆。
“小光，小亮他走了，我们也回家吧。”褚嬴出声道。
时光点了点头说好。
俞亮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，他这样开车慢慢跟在时光身后很久了，路很远，时光没有坐公交，一步一步缓慢走着，俞亮很烦躁，他很想下去握住时光的肩膀大吼，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。
可只要一想到自己控制不住想要拥那人入怀，他便生生止住了疯狂的念头，有什么意义呢？他和时光本来就不该再有交集。
俞亮看着时光平安走进了家门才驱车离开。
那一夜，时光烧得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，彼时的俞亮彻夜失眠。
时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，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，以缓解沉闷的头疼，他看了眼时间：十点二十。
客厅的餐桌上仍留着精致的早餐，时光没有心情吃，将食物尽数收进了冰箱，然后出门出发去道馆。
俞亮还没来。
时光蹲在道馆的门口晒太阳，晒得他愈发寒冷。
“小光！小光！”褚嬴的喊叫让时光从昏睡中清醒过来，他抬头看着褚嬴。
褚嬴指着店里前台的一个女孩说：“俞亮的女朋友来了！他竟然有女朋友了！”
时光的脑子里顿时“嗡”的一声，他拒绝接受［俞亮有女朋友了］这个信息，艰难地转过头去看。
“你是俞亮的女朋友？”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，时光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站到了女孩的面前。
“对啊。”
“你也是……职业棋手么？”
女孩道：“当然，刚升六段。”
时光点点头，比自己厉害，围棋界少有段位这么高又漂亮女棋手，果然配得上俞亮，时光苍白的面颊又白了几分，他感觉到自己身上越来越冷，大汗淋漓。
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时光，“你是？”
时光没有回答女孩，而是急切道：
“我陪你对局，如果你赢的话你把俞亮让给我好不好？”
女孩盯了时光半晌，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意思，或许……这个人就是俞亮再也不能下棋的原因，这勾起了女孩的兴趣。
“好啊。”女孩笑得狡黠，“不过你不能故意放水，必须得是真正输给我才行。”
时光立刻答应：“好。”
女孩在前面带路，他们一起走向单独的隔间，女孩突然回头：“不要小看我哦，你是不是故意输掉我可是能看出来的。”
“好。”
“小光，要我帮忙吗？”褚嬴有点担忧，“输比赢更难，你现在的水平都能在俞晓阳手下侥幸赢个半子了，赢她绝对没问题，可是输掉可能会被看出来。”
时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，他确实不擅长输棋，这盘棋的赌注他是一定要拿下，所以他同意了褚嬴的建议。
女孩的棋力确实不错，要是正常来下，时光赢的几率非常大。
“小光，看来我们要输了。”褚嬴露出轻松的一抹笑。
时光将两颗棋子摆在棋盘上：“我输了。”
女孩没有说话，而是抬头看向时光身后的人：
“俞亮。”
俞亮！
时光慌张起身，腿磕在桌腿上带来一阵剧痛，他赶紧转身，眼睛亮了一瞬。
“俞亮，我输了，你……你能不能……给我一个机会啊？”
时光跟人打赌下棋的事儿他来的时候听前台说了，也知道这局棋的赌注是他，俞亮站在时光背后观看的时他的心情忐忑复杂，他希望他赢，又希望他输。
当看到时光真的输了的那一刻，俞亮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，原来他私心里希望时光输，他有点鄙视自己。
俞亮面无表情，眼睛盯着棋盘：“什么机会？”
“追你的机会。”
俞亮紧握的拳头紧了又松：“抱歉，我已经不喜欢你了。”
俞亮转身走得干脆，走时还不忘带走女孩，他紧紧握着女孩的手腕走远，时光就看着他走远。
我已经不喜欢你了……
不喜欢你了……
最后那一句话反复在时光的脑中回响，他越来越看不清俞亮的背影了，倒下的那一刹那，心脏还在叫嚣着疼痛。
“啊！有人晕倒了！”
“快打120！”
“没有人认识他吗？把刚才那少年叫回来吧？”
……
周围太吵了，半合的视线里，时光听不清褚嬴在喊着什么，走远的俞亮渐渐在他的眼里放大，他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。
“时光！”俞亮半抱着时光，心脏剧烈地跳动着，满是惶恐，“时光！你怎么了！”
褚嬴着急地跳脚：“小亮，你还愣着干什么？赶紧送小光去医院啊！”
病房里，俞亮垂眸看着脸色苍白的时光，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还残留着红色的痕迹，在医生给时光检查身体的时候，他看见了触目的伤痕，交错横亘在背上，医生差一点报警。
此刻，俞亮很困惑，他突然有点看不懂时光。
时光迷迷糊糊地睁眼，看见俞亮的那一刹那，他挣扎着想要抬起右手去拉俞亮，俞亮看见了，没有动。
“小亮，小光他知道错了，你原谅他好不好？”褚嬴在一旁看得着急。
好半晌，俞亮才将自己的右手放进时光的掌心让他拉住自己，时光扯了扯俞亮的指尖，他太虚弱了，以至于拉扯的动静近乎于无，可是俞亮还是感受到了。
俞亮俯身将耳朵贴近时光的唇边，时光的声音很小，细如蚊呐：
“俞亮，我喜欢你。”
希望，我的喜欢，逾时未晚。